秦恭漫不经心的抬起头，打量着他笑道：“艳福不浅啊，把市台的台花泡到手了，滋味如何？”

秦恭不像是好色之徒，闲扯什么泡到台花的滋味，应该是为了让他放下戒心，这样可以在不经意间问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。

李湛换位思考之后，很谨慎的回道：“我未婚，她未嫁，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违法，至于滋味儿，男人应该都懂，我就不细说了。”

“不是我秦某人八卦，你必须细说，因为这个时间段就是孟志刚出车祸的时间，你真的不在现场吗，如果不在，你在干什么？”

“刚才已经说了，我在林美玲家里。”

“在她家干什么？”

“还能干什么？”

“怎么干的，干了多长时间，什么地点，什么时候走的，期间说了什么？”

秦恭一串连珠带炮的审问，让李湛有些厌烦，看来这家伙不好糊弄，沉吟了片刻，他决定赌一把，便道：“我们在浴室里做的，期间我没有说话，她说了什么就不用我重复了吧，都是一些感叹词，没什么实际意义，完事之后一起洗了洗澡，我就走了。”

秦恭笑的有些玩味，转动着指缝里的香烟：“你撒谎的手段不太高明啊，那事儿做了两个多小时，你当自己是插了电的打桩机啊。”

“两次。”

“两次也不可能。”

李湛淡淡的回道：“你撑不了那么长时间，不代表别人不能，要不改天咱们一起出去玩，比比到底谁的时间长。”

秦恭问着问着把自己套进去了，无意中透露了自己的办事时间不如李湛，感觉有些恼火，嘀咕着玛德，你倒是挺能干。

然后摆摆手，让他出去了。

林美玲在走廊外面站着，身边有个负责羁押的女警，他出去之后，林美玲进去，两人错身而过的一刹那，李湛指了指自己的下腹。

也不知道林美玲能不能理解他的暗示。

等待期间，十分的焦心。

很显然他刚才撒谎了，那次去林美玲家里，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，只是碰见林美玲洗澡，坐在浴缸旁边问了几句话，地点是对的，时间也吻合，只有做的事情不对。

希望林美玲能够理解他的暗示，不然麻烦大了。

焦急的等了半个小时，林美玲始终没有出来，李湛想去门边偷听，被羁押的便衣按住了，审问持续了一小时才结束，林美玲出来时，脸色微微发白，胸脯剧烈起伏，情绪有些激动，好像被秦恭的精神折磨手段折磨的不轻，李湛心叫不好，她该不会招了吧？

这里不方便说话，两人再次错身而过，女警把林美玲送走，作为当事人的李湛，不能走，他有重大涉案嫌疑，暂时拘留在市局。

单独关在审讯室里，就是刚才的审讯室，秦恭临走的时候，脸色不善，好像对他的办事时间太长很不爽的样子，看来林美玲看懂了他的暗示，两人的供词对上了。

熬过第一关，李湛稍微松了口气，坐在昏暗的墙角下，打量这个临时的拘留室，面积大概30平方，没有窗户，南墙角有个老旧的排风扇，一会转一会不转，透过排风扇的缝隙，可以看到外面焊了铁栅栏，大概是为了防止犯人拆掉排风扇逃跑。

屋里有两张桌子，一张用来审讯，一张摆在门口，桌上有一个双喜牌的暖水壶，蓝底，瓶体印着大红的牡丹花，盖在瓶口上的不锈钢就是杯子，他把杯子拿下来，想给自己倒杯水，却发现里面是空的。

除此之外，什么都没有了。

上厕所的地方也没有，他直接尿在排风扇下面的墙角里，排风扇不给力，味儿有点冲，他把审讯桌抬到对面，躺在冷硬的桌上休息。

迷迷糊糊的睡着了，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，铁门哐当一声打开，有个女警给他送饭，他急忙弹身而起，问道：“到底要关押多长时间？”

女警没有回答，放下两个不锈钢饭盒就走了，饭盒里的饭菜已经凉了，辣椒豆芽、炖土豆，还有一盒米饭，吃完才想起来，还是没水。

咣咣敲了半天门，外面好像天黑了，喊破嗓门也没有一个人搭理他，不禁暗暗气恼，这踏马的，不说关押多长时间也罢了，怎么连个水都不给呢。

这一夜很难熬。

桌子太硬，硌的后背疼，而且正月的天气有些寒冷，屋里什么铺盖都没有，一晚上冻醒了好几次，头昏脑涨，鼻涕直流。

熬到天亮直接感冒了。

白天有人探视，让他去接待室，路上看到别的羁押室都有被褥和热水，他这才反应过来，秦恭在故意折磨他，原因大概是……他的办事时间比较长。

探视他的人有两个，钟晴和苏泰安。

钟晴眼圈发红，手里攥着卫生纸，好像哭过，苏泰安看上去很平静，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烟，打量墙壁上的警训黑板报。

看见李湛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来，还不停的咳嗽流鼻涕，精神萎靡，钟晴急忙迎上来，负责看押的便衣挡住她，说：“不能有任何身体接触。”

“你们对他做了什么，在里面待一天怎么变成这样子了？”钟晴气愤的质问。

那便衣一言不发，指指墙壁上的挂钟，探视时间只有十分钟，告诉他们，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质问上，不如说点有用的话。

钟晴脱了自己的外套，递给李湛，让他穿上暖和暖和，他把衣服推回去，淡淡一笑：“我没事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
“电视里看到的嘛，本以为你上节目是好事，没想到会变成这样，外面流言满天飞，说什么的都有，居然真的有人相信你是杀人犯，那个佟磊太可恶了，为什么要诬陷你？”钟晴替他打抱不平，小拳头捏的紧紧地，抿着嘴生气的样子，倒有几分可爱。

这件事跟钟晴没什么关系，李湛也不想让她掺和，找借口让她出去买个暖水瓶，支开她，跟苏泰安正色道：“孟志刚的死，谁泄密了？”